亞秦

[6927 骸纲]純屬意外

　　

1.校园Paro

2.小孩子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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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再见！」

　　「再见。」

　　新学期刚开始，放学后的校门口聚满了老师和放学后的学生，得到自由的小朋友一一向自己的老师说再见。拉着朋友一起准备飞奔回家或者是到附近的公园玩耍，有的则是被担心第一天来上学会迷路的大人带回家，但不管是哪一种，小孩子的天真无忧在大人的眼底显得格外珍贵。

 

　　一边提醒着自己的学生不要奔跑一边道别，当每个小朋友用那充满稚气的声音和老师说明天见时，老师脸上的笑容就愈加灿烂。

　　

　　小朋友真可爱。

　　摇着道别的手在心里有所感触，低下头，发现她班上的学生几乎都散光，只剩下一个在队伍的最后方慢条斯理地用走的。

　　「骸，再见。」

　　照着惯例，老师平等地送给她的学生一样的慈祥笑容，但那个被点到名的人却只是轻应了一声：「嗯。」

　　「……」一点都不可爱。

　　笑容瞬间僵硬，看着那个小鬼依然维持自己那散步的步调离开学校，彷佛旁边那些跑着回家迫不及待要去玩的小孩都是笨蛋，老师撇了撇嘴。

 

　　人小鬼大。

 

　　这个词，没有人可以比六道骸更当之无愧。

 

　　

 

 

 

 

[6927]纯属意外

 

 

 

 

 

 

　　背着书包，家里的距离因为有点遥远所以通常他都会坐公交车，不过有时候他喜欢一边走路一边欣赏风景，所以偶尔他会像这样慢慢地晃回家。

　　没有出过事，迷路或者是过马路被车撞这种意外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虽然才小学三年级就懂得怎么照顾自己，不会撒娇、不会装可爱，他就是那种大人口中一点都不讨喜的小鬼。

 

　　但是谁在乎。

 

　　虽然他爸妈也常常希望他可爱一点，买衣服的时候都还特地挑那种活泼天真的小熊图案，但衣服可爱并不会让人也变得可爱，所以他爸妈每次都只能叹气。

　　

　　经过公园，这是他回家的快捷方式，所以为了抄近路他都会走这里，理论上来说也比外面的人行道安全许多，他踢着脚边的小石子想着今天的下午点心，突然间他听见在草地的那一端传来嬉闹声。

　　停下脚步转过头，平常这块草地上不会有什么人，只有在假日的时候才会有来散步的民众带着自己的宠物来这里跑跑步，不过今天那却聚集了一堆的小孩；围成一团，中间好像有什么，有的人手上还拿着树枝去戳弄，每个都个头矮小，年纪大约只有五、六岁左右。

 

　　「……」年纪小小就在欺负小动物，这样下去长大还得了。

　　虽然自己也是个小孩，不过欺压这种事他可是没做过，一时看不过去，他违反了自己不想管事的原则上前。

　　「你们在做什么。」

　　发出声音，在所有人听见他的声音的瞬间全都停下动作；看见来人比他们还要高，六道骸都还来不及说下一句话一群小朋友马上一哄而散。

　　「……」果然是小孩子。

　　见人跑得快，六道骸默默地在原地目送，反正也没打算追，他低下头想检查看看那可怜的小动物有没有受……呃……不对，是人。

　　原本设想为大概是刚出生的流浪狗或者是野猫，怎知一低头却是看到一丛毛茸茸的棕发让他吓得退后一步。

　　哪里来的兔……呃……小朋友。

　　撇了撇嘴，他蹲下身拍了拍人的背。

　　「你还好吧？」

　　询问对方的情况，于是在他的尾音才刚下去，前方的人猛然抬起头又让他惊吓到整个人要跳起来。

 

　　全身脏兮兮，脸上也都沾满泥巴，褐色的大眼充满水气，被欺负的委屈含在眼里一目了然；白色的衣服也都沾上了泥泞，狼狈的模样让人不由得同情。

　　「呜……哇～～」

　　看见六道骸后更是义无反顾地大哭起来，被这样的景象弄到不知所措，六道骸难得慌了。

　　「不、不要哭了，你家在哪里？」赶忙一边帮人把脸上的脏尘擦掉一边询问，他抬头看看四周并没有大人，所以这个小孩的父母应该也不在这里，大概是住在这附近出来玩，他想着必须要赶快带人回家。

　　「红红的，白白的……」夹杂着泣音说着，斗大的眼泪从脸上掉了下来，增加了可怜度。

　　「……」是屋顶红的房子白的，还是围墙白的门是红的？

　　完全理不清这个逻辑，他试着又好声问：「哪条街？」

　　「有很多草，还有院子……」

　　「……哪个方向？」

　　「有爸爸也有妈妈……」

　　「……」完全无法沟通。

　　觉得自己好像在跟外星生物讲话，他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痛了。

　　不知道位置的话他是要怎样帮人找家？

　　叹了口气，发现人一边哭一边用肮脏的手去揉眼睛，怕会受到感染，他赶忙拉住对方的手要人别动作。

　　「不要哭了，」一面说一面空着一只手从口袋里面掏找出东西：「我只有巧克力，给你。」

　　相信糖果最可以安抚小孩子，这也是他唯一一个像小孩子的嗜好，看着对方因为他手上的巧克力停止哭泣还眼睛一亮，他不由得地笑了笑。

　　替人撕开包装纸，在巧克力送到对方的嘴巴前时，对方还自动地张开嘴，好像在喂宠物，他认真地觉得眼前的人真的是只兔子。

　　「好吃吗？」看人吃的津津有味，连哭都忘了，他拉起嘴上的笑容：「还要吗？」

　　　对方用力地点头，于是他又从口袋理掏出了巧克力，重复刚刚的动作，他趁机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纲。」鼓着一边的嘴咬着巧克力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让六道骸又是一记打击。

　　「……全名？」

　　「阿纲。」

　　「……姓呢？」

　　「阿纲。」

　　「……」他放弃。

　　但名字都问不出来的话连看门牌找位置都没办法啊……

　　挫败似地低下头，而看见他这么苦恼，对方鼓着他圆圆的脸颊含着巧克力，思考起事情：「我知道家在哪里。」

 

　　「……」知道就早说啊！害他问这么多……

 

　　不得不抛给人一记小小的白眼，仔细想想都会自己出来玩了怎么可能不会回家，认为自己被人搞到都快变成了笨蛋，他快速站起身。

　　「那我们走吧。」牵着对方的手要人带路，这个意外已经花了他不少的时间，他可不想再浪费时间。

　　顺着小朋友的步调来到了就在公园旁边的住宅区中，那边的小巷子看起来似乎挺复杂的，不过对方既然都说认得路的话那应该就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一分钟过后他就知道问题大了。

 

　　「唔……想睡觉……」走没几步路，对方就因为哭累消耗太多体力，嘴嘟了起来，快要闭上的眼睛显得很没精神，小手拚命地揉着眼睛，让眼眶四周开始发红。

　　「咦？」听见人说话，六道骸低下头，发现人又在用那脏手去碰眼睛，他赶忙蹲下身：「我不是说不能揉眼……喂。」

　　话还没说完对方突然就转了个身赖进他的怀里，还非常顺手地将小手勾上他的肩，让六道骸的表情全垮了下来。

 

　　「抱抱……」

　　用快睡着的音调说话，全身重量都倒在六道骸身上，让六道骸差点站不住，迫于无奈他只好抱起对方，只不过这一抱问题又来了。

　　「……」被人抱着以后突然间变得非常安静，感觉到不对劲，他稍微将头向后仰看那个头趴在他肩上的人，已经闭上的眼睛看起来好像挺舒服的，但对他来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对吧！至少先告诉他路怎么走以后再睡啊！

　　摇着人要人醒来，不过一睡着之后好像就再也醒不来，不过他怎么用力地摇晃人还是安稳地挂在他身上，他只得妥协。

 

　　没办法，慢慢找了。

　　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反正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

 

　　可是又在十分钟后他就知道他惨了。

 

　　挨家挨户沿路问，但每一个都跟他摇头，小孩子的重量对他来说依然有负担，抱这么久手也是会酸，加上书包的重量开始让他觉得有负荷，脸上的汗开始滴下，步伐变得沉重，最后几乎是用拖着脚的方式在走路，他内心飙出来的抱怨已经可以去轮回上千上百万遍。

　

　　可恶，这样一点都不优雅啊啊啊啊啊啊！

 

 

 

 

 

 

　　「奇怪了？」放下手中的汤匙，她抬头看了看时间：「该回来了……」

　　想到她的儿子一放学回家就丢下书包说要去公园玩，通常一、两个小时就会回来，怎么今天这么久？

　　还正在想着是不是要出去找人，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

　　「来了。」

　　听见声音便放下手边的工作，她匆匆跑来应门。

　　「要找哪……啊啦？」一边开门一边探出头，看见眼前的景象后微微一愣。

　　他家的儿子怎么被别人抱回来？

　　站在他眼前的小朋友脸色难看，好像下一秒就会昏倒，气喘吁吁的模样配上已经在抽搐的嘴角好像随时都濒临崩溃的爆发点，妈妈听见那位孩子用快要没力的声音和她说话。

　　「请问，这个小孩是您的吗？」虽然快要趴在地上，但还是坚持着该有的礼节，他一边用力喘气一边祈祷这是最后一个。

　　「是……怎么睡着了？」急忙上前接过小孩，看见她家的儿子睡到口水都流出来，妈妈露出一个陪笑：「我们家的阿纲似乎给你添麻烦了。」

　　「不、不会……」获得解脱，他大呼了口气后后退好几步靠在别人家的围墙边休息，虽然他真的认为是个大麻烦也不敢大声说出来，于是只好客气地摇摇手。

　　「要不要进来坐坐？」

　　见人好像真的很累，妈妈让出了一条路示意人可以进来他们家休息，但六道骸却快速否决。

　　「不、不用了……」这种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

　　转了个身以后几乎是用逃的速度离开，不过因为他没力气跑，所以逃这个字只是他心里的写照。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在心里暗自下着决心，多管闲事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再做，还有──

　　他发誓他也不要走这条路了。

 

 

 

 

 

　　「来，这是你们这学期新的扫地区域工作表，要好好努力喔！」

　　将窗体贴在公布栏上让学生自己去看，拖着扫把和畚箕，六道骸来到单子前面，找到他的名字。

　　这学期要负责一年级的教室啊……

　　瞇上了眼确认是哪个班级，因为小学一年级还没有清洁能力，所以他们一、二年级的教室都是中高年级在负责的。

　　慢慢踏着阶梯，旁边的朋友正用扫把当武器互击，他一边闪躲一边下楼，一年级的教室都分配在一楼，这样来回常常就会花掉好几分钟的时间，不过反正因为打扫上课迟到的话老师也不会太严厉地说教，所以他可以慢慢来。

　　下完最后一个阶梯，他跟其他人要负责的班级就在楼梯口旁，转过头看向教室，原本只是想先打量一下罢了，谁知道这一转头就一去不复返。

 

　　「啊……」

　　和他四眼相对，就在走廊上和其他同学玩耍，看到他的瞬间，那褐色的大眸睁得更开，原本疑惑的表情转眼间变成了喜悦。

 

　　「哥、哥，大哥哥……」

　　认出了人，对方兴奋地张开双臂往他这里奔来，小小的步伐速度不快，但脸已全部垮下来的六道骸就像被诅咒一般全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原来他们同校吗？！

 

　　温暖的身躯扑进他的怀中，满足地在他身上磨蹭，对方一脸幸福的表情和他一脸窘况的表情成了最佳反比。

 

 

 

　　于是在往后好几个十年里，他就这样被缠上了。